胡焕华：试论“守气补泻”的由来及临床体会

2019武汉中国针灸学会学术会议参会学术论文

摘要 目的：探索“捻转补泻”手法时不会出现“滞针”的新手法。背景：在临床上，在针刺施术过程中，施行适当的“补泻手法”以调气，才能获得满意的疗效。恩师楼百层认为：临床实践证明，在取用四肢穴位时概施用捻转补泻手法为治，其疗效较运用其它补泻手法为佳，从经典文献依据和临床实际来说，皆应以高武的手法为准。受恩师学术思想影响，笔者对“捻转补泻”情有独钟，但该手法操作时的“滞针”颇为棘手，试用既能得气后捻转补泻成功，又不会“滞针”的方法为目标。方法：以楼百层老师推崇的明代医家高武的“其泻者有凤凰展翅，其补者有饿马摇铃”的描述，进行改进观察。结果：针感及循经放射可持续不断，其针感明显，没有任何“滞针”现象的出现。自拟名称为“守气补泻”。结论：根据临床观察，该手法在十二经脉肘膝以下循经放射更加明显，笔者认为该“守气补泻”手法有实际的临床意义和实用价值。关键词 针刺 捻转补泻  滞针  守气补泻  临床观察及体会Thesis on the Origin and Clinical Experience of the Reinforcing and Reducing Manipulation by Qi SustainmentHu Huanhua(Department of Acupuncuture, Ruian Hospital of TCM, Wenzhou 325200, Zhejiang Province, China)ABSTRACT Objective To explore a new acupuncture manipulation that can avoid the emergence of a stuck needle when performing twirling-rotating reinforing and ruducing manipulation. Background During the course of acupuncture treatment,an appropriate reinforcing or reducing manipulation performed to regulate qi is a prerequisite for the desirable clinical effect. My mentor, Lou Baiceng, pointed that clinical practice has proved a more favorable effect of twirling-rotating reinforing and ruducing manipulation than other methods when performing it on acupoints located at limbs, and it was suggested to be manipulated on the basis of the performance deriving from Gao Wu. Influenced by academic thoughts of my mentor, the author has been keen on the twirling-rotating reinforing and ruducing manipulation, but the subsequent emergence of needle stuck has been a tricky problem, therefore the author set a purpose to successfully perform the manipulation without triggering needle stuckness. Methods To improve and observe the manipulation that were advocated by Lou Baiceng and recorded by doctor Gao Wu in Ming Dynasty as “reducing method of phoenix spreading the wings, reinforing method of hungry horse ringing a bell”. Results There was sustaining needle sensation spreading from the manipulation-performed acupoint area along the corresponding meridian, and there was no emergence of stuck needle, therefore the author named the manipulation as reinforcing and reducing method by qi sustainment. Conclusion As the manipulation produces stronger transmission of needling sensation at regions of twelve meridians that below elbows and knees, the author holds that the manipulation of reinforcing and reducing by qi sustainment possesses both clinical significance and the value in use.KEYWORDS acupuncture, twirling-rotating reinforing and ruducing manipulation, stuck needle, manipulation of reinforcing and reducing by qi sustainment, clinical observation and experience针灸是祖国医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份，而针刺补泻手法，又是针刺疗法的一个主要内容，所以能为历代医家所重视，这是理所当然的。1.针刺补泻在临床上的重要性针刺补泻是根据《灵枢·经脉》：“盛则泻之，虚则补之，热则疾之，寒则留之，陷下则灸之”[1]，《灵枢·九针十二原》：“宛陈则除之”[1]这一针灸治病的基本原则而确立的几种不同的治疗方法。《灵枢·九针十二原》：“虚实之要，九针最妙，补泻之时，以针为之。”《备急千金要方·用针略例》：“凡用针之法，以补泻为先。”[2]可见针灸临床治病，针刺补泻是毫针刺法的核心，是促使机体内在因素转化的主要手段。我国古代针灸医家在长期的医疗实践中，创造和总结了几种针刺补泻手法，如：捻转补泻，提插补泻，疾徐补泻，迎随补泻，呼吸补泻，开阖补泻，平补平泻及复式手法：烧山火，透天凉等。经长期的临床证实，针刺补泻是针灸治疗疾病的关键，也是疗效的关键。2.捻转补泻在临床上的实用性、广泛性针刺治疗，在施术的过程中，必先得气，进而在这个“得气”的基础上施行适当的补泻手法以调气，才能获得满意的临床疗效。《灵枢·九针十二原》中有：“刺之要、气至而有效”[1]的记载，而捻转补泻，就在这“得气”的基础上施行的，“捻转”在针刺手法中，是用以概括旋、转、、捻、搓等手技动作的统称，是针刺疗法中的一个基本操作手法。针灸学教材中认为：捻转角度小，频率慢，用力较轻为补法，捻转角度大，频率——用力较重为泻法，也有认为，以左转时角度大，用力重者为补，右转时角度大，用力重者为泻，所谓三进一退为补，三退一进为泻。从临床使用角度来看，笔者认为：“一退三进为补，一进三退为泻”更确切。1981年至1982年期间，笔者在浙江省中医药研究院，跟随名中医楼百层老师（现已故）进修学习，楼老对针刺手法就很有研究：就临床实践来看，针刺补泻中除了烧山火，透天凉可有患者的热感和凉感作为依据以外，其它各种补泻法还缺乏能反映出补或泻的指标。（在临床中，热感易，凉感较难。）他还认为针刺“捻转补泻法”中，不以捻转方向，而从捻动力量强弱来分别补泻的，在明代针灸界中，当推四明高氏（高武）独具见地，从其对操作手法中：“其泻者有凤凰展翅，其补者有饿马摇铃。”描述的细致合情来看，是基于临床实践之上的，绝非凭想像之所能及。高氏捻转补泻手法的具体操作，是当针刺“得气”后，不分左右以强力迅速捻转为泻法，反之，以轻微缓慢捻转的是补法。高武氏云：“其泻者有凤凰展翅，用右手大指食指针头，如飞駦之象，一一放……其补者有饿马摇铃，用右手大指食指针头，如饿马无力之状，缓缓前进则长，后退则短。”[3]这是以捻针幅度的大小与快慢不同来分补泻的，即幅度大速度快的强力捻转是为泻法，反之，幅度小，速度慢的轻微捻转是为补法。这颇与《灵枢·官能篇》中的“泻必用员，切而转之”和“补必用方……微旋而徐推之”[1]的记述相符合，因为从“泻必用员，切而转之”来对照补法的“微旋而徐推之”，这里显然是存在着二种不同的捻针方法，也就是说，前者（泻法）是要运用圆活而疾转的手法，后者（补法）是以轻微缓慢的旋动；因此，不论从其捻转的幅度和速度来说，前者均超过了后者，从而就自然体现出二种不同捻转力量，即：泻法的“切而转之”是指强力的迅速捻转，补法的“微旋而徐推之”，则是缓慢的轻微旋动。因而楼老认为高氏这类捻转补泻的操作方法，或是遵依《内经》而加以具体化的，是有其经典文献根据的。如上所述，从针灸疗法是刺激的一种，而刺激的强度又常以病人接受针刺时所反映出来的感应轻重来衡量，那么高氏的泻法“凤凰展翅”（相当于重刺激）和补法“饿马摇铃”（相当于轻刺激），是完全可以反映出相对的强弱不同的感应的[4]。仅从这一点来说，高氏的捻转补泻法，即符合“刺之微在速迟”的经意，又切合临床实际，所以楼老认为高氏的捻转补泻法，较之其他各家的不分运针“速迟”而徒以捻转方向来分别补泻的，更具有理论根据，实际内容和现实意义。至于捻转补泻法的适应范围古代文献中虽无明确规定，但从《针灸大成》：“言荣卫者，是内外之气出入（提插之法依据），言经脉者，是上下之气往来（捻转之法依据），各随所在顺逆而为刺也”[5]的文字来理解，前者是指提插补泻法调和荣卫之气的内外出入，而后者是言捻转补泻法调和经脉之气的上下往来，也就是说，捻转补泻法的主要功效在于通调经脉气血。据此，楼老在取四肢的穴位时，概施用捻转补泻为治，凡属实症者予以泻法，属虚证者则用补法，临床实践证明，其疗效较运用其它补泻为佳。楼老临床一般躯体用提插补泻，四肢用捻转补泻。对于捻转补泻的各种不同操作手法，楼老认为不论以经典文献作依据也好，或是从临床实际也好，皆应以高氏的手法以准，至于其它以捻转方向来分别补泻的各种说法，则都是欠客观的，并无临床价值。另外，而今针灸临床的普遍现象，均以电针代替手法，应用于临床。至于电针应用时的补泻是否也以轻重弱强来区别补泻呢？有待同行们探讨。3.“守气补泻”的由来在多年的临床中，因受楼百层老师的学术思想影响，笔者对“捻转补泻”情有独钟，但因反复捻转补泻操作时的“滞针”现象时有发生，引起思考，如何排除捻转补泻时出现的“滞针”成了一个“头痛”而急需解决的问题，因此考虑如果能有一个既能得气补泻，又不会滞针的方法该有多好，（临床上一般二、三次捻转不会滞针，第三次以上可能就会出现滞针现象），后来就想了一个得气后马上在第一次补泻手法时守着气，不让气消失的方法来试试，在一个虚证病人的足三里穴进针，让针感从足三里穴直达足趾（厉兑）后守气，其结果令人吃惊地发现，手不放针感一直持续不断，循经放射可持续数分钟甚至更长，放手后循经放射针感消失。其针感明显，没有任何滞针现象的出现，而且病人感觉良好，经观察疗效十分明显。所以笔者就经常使用该补泻手法治疗，而且得心应手。4.“守气补泻”的分析（1）捻转补泻是我国历代针灸医家所有针刺补泻手法中的一个主要的补泻手法及最常用的手法，数千年来一直应用至今，可见其历史性、重要性、实用性的价值。（2）楼百层老师是浙江省中医药研究院教授，是已故全国名老中医，他的针刺补泻手法在80年代为中外医家所崇拜，闻名国内外。主要是他对针刺补泻，包括对捻转补泻有很深的研究，在临床中最常用的是捻转补泻手法，笔者认为楼老的经验值得借鉴。（3）因捻转手法在临床中的实用性、常用性，是优点，但在捻转过程中的肌肉牵拉时出现的“滞针”现象是一个异常的现象，是缺点。而“守气补泻”就是从“捻转补泻”的前提下改进的一种新的手法。不仅解决了这一异常现象，解决了病人的痛苦，还代替了无数次的捻转手法，而且针感明显，疗效显著。5.“守气补泻”的操作及应用实例医者：针刺进针得气后，押手仍然紧按不放。补法：刺手以捻转手法，缓慢地一退三进，饿马摇铃第一次时立即守气，势如伏虎擒龙，决不松手。泻法：刺手以捻转手法，迅速地一进三退，凤凰展翅在欲展之时立即守气，势如伏虎擒龙，决不松手。一般按病情需要留针守气时间，病情轻，时间短，病情重，时间长。然后留针或加电针30分钟。患者：针下沉紧感或酸、胀、麻、重感，十二经脉肘膝以下继而有循经放射感仍然持续不断，有人形容如涓涓流水，源源不断，有人形容似势如破竹，一杆到底，医者放手后，放射感消失。例如：张**，教师退休，62岁，Ca 术后，气血亏虚，脾胃不足，面色蒌黄，精神疲倦，四肢无力，夜寐不安，纳差便溏，因舌Ca术后舌不能伸，故不知舌象，脉细弱，取双侧足三里、阴陵泉，内关、尺泽、通里、中脘、气海、关元等穴，进针得气后，行守气补法，各穴1-2分钟，患者感觉足三里、阴陵泉、尺泽等穴如细水长流，十分舒服。然后接电针仪，留针30min/次。一周3次，10次为一疗程。一疗程后，精神改善，食纳转佳，大便转成形，夜寐转安，对针灸信心十足。目前是针灸的热衷者。6.临床体会捻转补泻是祖国医学针灸史上一个较常用的针刺补泻手法，受历代针灸医家的应用，而捻转补泻操作的异常“滞针”现象，是一个实际的难题，“守气补泻”在“捻转补泻”的手法上予以改进，既排除了“捻转补泻”操作时的肌肉牵拉时引起的“滞针”，又减少了病人的痛苦，增强了临床疗效，根据观察，该手法在十二经脉肘膝以下穴位循经放射更加明显，笔者认为有实际的临床意义和实用价值，希望得到针灸界同仁们共同探讨，为继承发扬祖国的医学事业与人民的健康事业而共同努力。参考文献[1] 田代华,刘更生.灵枢经校注[M].北京：人民军医出版社，2011:2-248.[2] 孙思邈.备急千金要方[M].北京：中医古籍出版社，1999:909.[3] 杨继洲.针灸大成[M].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1997:146-156.[4] 楼百层.试论针刺捻转补泻[J].上海针灸杂志，1982,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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